所以全都修好了?還早...還有兩個錯誤碼未能消除,因為那兩個馬達往生了.值得欣慰的是,這輛車不再有什麼奇怪且令人不解的靈異現象,現在剩下的工作就是清理戰場的善後與維護了.
最後檢查的過程確認這兩個馬達確實已損壞而須新訂.之前常聽車友說,當年買全新Mercedes-Benz R129的人沒什麼了不起,但是現在敢出手買二手高里程的R129的必定是有錢人(或是呆子).這是因為R129的敞蓬液壓缸與機構非常貴,而且一旦損壞要換新幾乎都得成對更換.甚至更不幸的(像是有些車主就是鐵齒,明明已知損壞未修,卻不信邪地一直試著去開闔敞蓬)搞不好要一次全換新,而一次全換的價格聽了據說會讓心臟不強且無心理準備的車主嚇到往生(如果所有的液壓機構全部更換,總價可能與R129二手車價相當接近,甚至更高).Porsche 964倒是沒那麼驕貴,但它的空調溫控系統其實也有些類似的狀況,也就是萬一你發現某個馬達品質不良或損壞時,其實仔細檢查下來壞的恐怕都不只一個.以我的964而言,有問題的是Fresh Air Flap Motor(964-624-325-00~964-624-901-00)以及右側的Temperature Mixing Chamber Flap Motor(964-624-324-00).
多年前就曾發現右側助手席的Temp Mixing Chamber Flap Motor有問題(參見: HVAC),當時技師好友巧手幫我拆解並作了些修復的工作似乎暫時可用了,但只能說該來的還是會來,最後總是躲不掉.此外,正中央那顆Fresh Aire Flap Motor就有趣了...我從來沒去管它有沒有問題,然而這次拆下時發現它不僅碳軌已完全燒毀,而且還被用束帶固定在室內循環的位置上...顯然是清朝以前就壞了.拆解開仔細看內部可以發現,這顆馬達應該也是被"修理"過無數次.至於大家一修再修的原因...很簡單,小小的不到1/4個巴掌大小的簡單馬達一顆竟要價近1~2萬,二三十年下來就算目前仍然可以運作,其實裡面的核心組件也都差不多毀了.如果將所有相關馬達全部換新那就可能近8萬大洋(這只是閥門控制馬達的總價,根本還沒將其他主要的風扇馬達以及各式脆弱的Sensors算進去...),也因此絕大多數車主戰到最後都是棄甲曳兵,放棄維修.但我的964不是為了收藏或是觀賞用,而是日常工作用車,因此還是都得忍痛換新.
好友們一定會問, 為何這次決定不再修這個Servo?我當然想修!其實這個馬達結構非常單純,仔細檢查後也確認它內部組件並沒有什麼重大磨損問題...但可惜的是最重要的PCB上的塗層已然毀損,接觸臂也燒燬,而且馬達本身恐怕也老化了...除非我能用合理價格找到這些零件,否則根本不用再談如何修復了.我發現eBay上有人賣用零件整新的,這代表這些核心零件應該是買得到的???只是一者我不知其品質如何,是否符合安全規範,而且目前為止我也還沒找到如何單買這些零件的方法,因此只能先買新的來換.(事實上,我相信已找到另一種車的零件來代換修復.以兩者都是保時捷原廠全新零件來作對比,成本不到964的一半!不過這也等買來拆解並裝設驗證過才能向大家報告囉.)
其實回首這輛964的重大宿疾的維修過程,其中包括倒檔震動異音,入檔掉轉,行進間失速熄火,低速定頻異音,以及最後動手處理的溫控系統異常問題,我承認大多數都是用砸錢學經驗的模式,以瞎子摸象的心情解決的(我不懂車,瞎不稀奇...奇的是店家也瞎那才令人感到困惑...).沒錯,人總會學習,也會對系統的掌握也越來越熟稔,因此遇到問題時也不再慌亂急躁,慢慢可以沉得住氣,找資料研究,完全想清楚再出手,所以成功解決的比率也慢慢變高.然而真正大幅提升成功比率的原因是來自車友的協助.
我過去七年多裡,我遇見的維修高手真的不少,每個技師都是藝業非凡的頂尖人物.但就像企業用人一樣,你不可能找到一個救世主來解決所有的問題,只能說每位高手都各有其強項與弱點.我能作的就是明確瞭解他們的獨特能力並且與他們相輔合作,基本上這樣大致上就可以解決七成左右的問題.但事實上還是有許多問題(特別是我那些難解的宿疾---既然稱為宿疾,當然就是因為大家都修不好...),不管在這些高手間轉了幾輪依然解決不了.這時就必須轉到自力研究以及朋友幫忙的模式上了.基本上找資料以及讀書的部份一定要靠自己,我總不好意思要別人幫我讀.至於朋友的主要功能是當智囊與參謀,他們常可以看到我看不到的點而給我完全不不同的視野.此外,有一個成功要點一定要跟車友們分享...那就是車友間的資源互助及對照實驗.
以我這次的案例而言,當時將自己的CCU借給車友S作測試似乎是幫助他解決問題,但事實上那更是幫助自己,因為透過這個方法我確認了自己的CCU是完全正常的(至少有兩家名店都判定我的CCU有問題而建議換新,而換新的溫控電腦至少也要令人不愉快地浪費的3~5萬).此外還有來自車友L的964/968/928 OBD I檢測接頭,以及車友B的全新原廠風扇Relay.如果沒有這些重要助成工具,我很難明確排除雜訊並且縮小範圍,也更不可能成功解決這困擾我多年的問題.
以前我常會批評店家為何總是不顧客人的荷包,總是不負責任地要我們試換各種昂貴的零件看看.後來終於理解了...如果要求技師仔細查,那麼就是佔住他們賺取其他生意的時間.最糟的是,這種檢修時間以及這段時間中技師付出的知識與技術在台灣根本不值錢,也就是很難合理地被計算入帳單中.更慘的狀況是,萬一花了非常多的時間卻查不出什麼所以然,那此時帳又該如何掛?
反過來說,店家若想快速解決問題(也可能是受到車主急切逼迫所致),並且結帳收款,通常就要運用自己的技術與經驗來診查並判斷(同時也摻雜些直覺猜測)問題何在,然後立即動手處理並儘快讓客戶的車可以付錢離廠.只是,一旦"猜錯了"...這下子帳該算誰的就很有意思了...這麼說吧,顧客吞得下的是花冤枉錢,不一定吞不下的是挫折感與店家一付事不干己的鳥氣.而且當這種事發生時,與店家之就會開始出現各種微妙的不良化學反應(阿摩尼亞與硫化氫味道會非常濃).如果金額比較重大或是積怨久遠深重,那麼最後的結果通常就是爆發決裂以及彼此恩斷義絕的攻訐.
因此,我建議的作法是這樣...通常我會與技師先用口頭討論問題範疇並交換彼此對問題判斷的主要軸線.如果基本上彼此認同某一個診斷方向,並且可明確定義出問題是否真的存在的指標,那麼就開始動手作實質的檢查.檢查的過程中如果一切指標都符合之前討論的,那麼當然接下來就下手處理問題;然而如果實質檢查時的指標不顯著或是出現非預期更複雜的現象,這時技師或車主任何一方都要有勇氣喊停,然後重新研究檢視問題.這是一種平等合作的模式,也可以說有點像是跳探戈...參與者要出些巧勁來表達意向,也應該仔細感受對手的心思與暗示,但千萬別用蠻力逼推對方,否則最後的結果就是兩頭對撞,四腳打架.
而最重要的,與老車相處之道不外耐心...慢慢玩,不急躁...如此對自己,對愛車,對技師都會有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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