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維修專業人員,為免越俎代庖惹人嫌惡,更為了避免多說多錯,彰顯自己的無知,因此在此就不談什麼維修程序.畢竟那是廠家的工作,也是他們貢獻價值的內容.我想作的只是提出廠家常常不願正視的一些問題點.從下方的截圖(來源同前)可以看出一個重點:溫控電腦確實會監視並透過各種風扇及真空效應來控制溫度,而控制的範疇包括了車廂溫度,機油溫度,以及引擎溫度.而除了文字的表達外,下方第二圖可當作系統全圖來觀察其相關的模組與運作.
就一個像我這樣的門外漢而言真的很難理解為何Porsche 964/993要將跑車最重要的引擎/油溫控制系統與對跑車而言並非絕對重要,而只是追求舒適的冷暖氣系統整合在一起?萬一主控的中樞電腦掛點,那不就全掛了?想到這裡...突然發現為何了自己會"特別擔心"所謂的主控電腦掛了怎麼辦的問題.再進一步思考,原來是自己在認識964的過程中,幾乎所有的專家都會一再地強調一些令人對964溫控電腦完全無法信任的話...像是964的冷氣電腦本來就不耐用而容易壞,而且前期的更容易掛掉.加上它們都已經歷二十幾年的老化,因此只要夏天一到,換溫控電腦就跟換冷媒一樣稀鬆平常...就算是後來的993新型的CCU其實也不可靠...但我也同時看過許多對歐洲老車專精的車用電氣系統專家評論,卻也不斷發現關於964"換新溫控電腦"其實常常是因為"誤診"造成的.先不看別的,保時捷自己出的技術通報就曾針對這個問題提出相當仔細易懂的描述及診斷維修建議.下方截圖是在1991年底時發出的TSB中的一部份,顯見當時全球就有一堆人罵說溫控有問題而要求原廠出保固.然而事實上問題的核心卻不一定是來自於CCU的損壞或瑕疵,也因此保時捷才針對這個問題出了一整套的處理程序文件要維修人員遵守,不要再動不動就說要換CCU...因為換了也沒用.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全車溫控集中式設計"確實有其弱點,因為它要監督了那麼多週邊的感應器並且要控制驅使其精確運作.只要其中一個出現問題,它確實會發生反饋而影響原本應正常運作的功能(主要是保護性的功能).而且當車齡進入超限的20~30年後,許多的組件早已不存在標準精度,甚至如前所提到的,許多感應器的接頭早已呼呼企...就像本文中第二張圖所涉及的多重系統,萬一同時(或是累積)有好幾個問題存在,正因為它會全部集中反饋回中央控制系統並試圖去控制它,此時如果要用"症狀"來當作檢修的依據其實是緣木求魚,因為會使系統進入保護模式的可能性真的相當多.
好吧,就算再複雜,理論上應該依然是可以理解分析與維修才對,但為何溫控的問題卻讓眾家車主視為畏途?除了系統設計原有的特性與限制外,我認為不論是車主或車廠對964的價值與心態造就了這種奇怪的現象.而這個心態的描述就是...
"真要讓911的原廠全系統都保持正常運作實在太花錢了...既然964/993是有著賽車血統的跑車,那就應該保持最簡單的設定即可.至於原廠那些給"普通車"用的舒適設計與保護設計其實可有可無...就算有,也只要堪用或有最基礙的功能即可".
在這樣的價值選擇與心態下,處理溫控系統的主流作法有兩類:
1.刪除法:這種方式主要發生在空調與散熱風扇上.若沒了空調說穿了也就是比較不舒適點罷了(其實雨天時是可能要人命的),至於沒了後方的散熱風扇了不起也只是長此以往易造成機油滲漏(其實也很少人注意),兩者都不會對行車發生立即性的影響.於是有相當多的人就直接將這些"累贅物"拆除,省下的重量與免去的重拖有非常可觀的效果,感覺上甚至跟加了Turbo的感受相當接近.
2.取巧法:964/993這個溫控系統非常有趣,它有許多所謂"當機模式"或是"保護模式".這當然是不正常的狀態,但正因為它有這些模式,也給了技師一種投機取巧的好方法.不管是機油散熱排與風扇;冷氣排與風扇;引擎室散熱風扇;或是空調恆溫機制本身...當這些模組出現不正常狀態時,技師都可以透過jump, bypass或是short的方法來讓它們進入保護或強制模式.於是: 機油散熱風扇保持最高速運轉;冷氣Condenser散熱排風扇也保持最高速運轉;引擎室散熱風扇可以斷電讓它不運轉;至於冷氣本身則可進入強制冷房模式...於是,依此方式處理後,不明究裡的車主當然認為一切都OK了,當然也就歡天喜地付了錢.但其實這些作為都有其重大的負面效應.簡單說就是系統負荷大增,組件耗損加快,甚至有不可知的危險或危害隨時可能爆發.
其實這一切還是回歸到一個國內外皆然,但國內特別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仔細查修勞心費時又費力,很累又沒能收多少錢;換零件卻是明確好交待且利潤高.正常人當然選擇後者.那你一定會說,那萬一換了之後依然沒修好或效果不好時,那廠家不就難看了嗎?其實不會...因為車廠還是可以拿眾所週知的"天條"來當作擋箭牌.我相信大多數喜愛氣冷保時捷的車友都相信964的冷氣就是"不行",就是"黃昏牌",對吧?因此只要花了大錢維修後效果依然不彰時,廠家就會拍拍你的肩膀安慰:"964冷氣就是這樣啦...男子漢的車不用太講究什麼冷氣啦". 這一切根本都是謊言.其實我身旁就有一位老車友可以明確當反證.他的紫色964 C2 Tip所有的空調組件都是原廠零件無改,多年來的夏天日正當中搭上他的車時,我總要客氣又嫉妒地請他將冷氣關小一點...那已經是一種會"凍"的感受,所以真的不要再說964冷氣本來就不冷這種話.
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則是源自國內氣冷911車口數太少的現實.如前所說,這套溫控系統固然比較複雜一些,但也沒複雜到像要發射火箭上太空吧?不過就是因為國內的總車口數並不算多,然後再進一步分散到各廠家後,多數技師對此系統的維修經驗並沒有很好的很完整的開發傳承與累積.於是就算對冷氣系統學有專精的技師也不可能真的去對964/993的溫控系統作明確而全面的理解,最多也只能用標準的"原理"以及歐系車的規範來進行檢修.但這套系統真的與其他的歐洲車有一定程度的不同,控制邏輯以及設定數據(電流/阻抗/壓力等)當然也不一樣,如果直接用賓士的系統來套(很多廠家都相信氣冷911用同期的賓士來套一定對),常常弄到最後就是竹篙接菜刀,搞得令人啼笑皆非.
不說別的,我信任的技師在冷氣機電上的功力鮮少有人能出其右,但一碰到這一套氣冷911的溫控系統時,他也是只能苦笑,然後說"要不然你先研究清楚再分享給我怎麼查修了"...我不會怪技師不努力,是因為他有一整個廠要維持,有數百種車要懂,有數千個常來的客戶要服務,他根本沒時間靜下來研究這種冷門車.這樣說吧,假設他真的花些時間研究通了,那麼一年又有多少輛氣冷911會來找他維修?又能貢獻出多少產值?這種問題只有當過老闆才會懂這種不得已選擇的痛苦.
看來也只好靠自己努力囉...
不過修車畢竟不是我的工作項目,在萬不得已動手之前還是不死心地去找一家在台中赫赫有名的電機名店,總希望這家廣受推薦的店家很懂,可以快速而正確地幫我把問題解決掉就好.我對它有相當信心的原因是它是中部最知名保時捷維修名店的後勤廠,舉凡任何疑難雜症都是後送到這裡進行處理,再加上有一位好車友的極力推薦,於是就前往拜山朝聖一番.
先說結局...事後證明還是要靠老身自己動手.至於這家名店後勤廠用的其實也同樣是補鍋法與鋸箭法.它絕對是一家能力高強的冷氣專門店,但當他說出"這車的出風量本來就是要轉到最強才會有段數"這句話時,我心中也確認了這家店與名店的作法是一致的(其實應該說,這就是他們的標準作法).後來是我試著將後熱風扇繼電器接回而風量可正常調整時,他才承認這個系統確實他也不熟.不過這家店的主人相當特別,因為他主動表示想要瞭解這個系統的細節,也客氣向我索取技術文件資料,所以我會整理好並且將我的維修過程與他分享.
一大串肉粽被拉起來,但總不能一直拉扯下去,所以就斷在這裡吧.其實故事並未結束...這家冷氣電機超級名店雖然沒修好我的溫控系統,卻讓我從兩代老闆口中聽到了近日台中保時捷維修界即將要粉墨登場的一場精彩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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